摘要: 朱永其 离开乡村已几十年了，但孩童时捉萤火虫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时一吃好夜饭，就手拿把蒲扇，口袋里放好几个玻璃小瓶，奔跑在乡间的田埂陌阡、道路两旁、渠沟河岸、瓜茄棚下、杂草丛里、篱笆脚跟、坟园周围、家前宅后，追捉萤火虫。那旷野里到处闪烁着萤火虫的点点亮光。那光忽...
朱永其
离开乡村已几十年了，但孩童时捉萤火虫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时一吃好夜饭，就手拿把蒲扇，口袋里放好几个玻璃小瓶，奔跑在乡间的田埂陌阡、道路两旁、渠沟河岸、瓜茄棚下、杂草丛里、篱笆脚跟、坟园周围、家前宅后，追捉萤火虫。那旷野里到处闪烁着萤火虫的点点亮光。那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诱得我奔东奔西、跑南跑北，一忽儿就被这小精灵耍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但我决不肯罢手，常常只顾追捉萤火虫跌几个跟头，两条腿上被“割人藤”割出道道血痕。一次在一条大水沟边追捉萤火虫，脚被一块嵌在泥土里的砖绊了一下，跌在了沟里，右脚被一块碎碗片划了道大口子，血流如注，至今这道大伤疤仍清楚可见。可功夫不误有心人，每晚我总能捉到几小瓶萤火虫。
我每天去追捉萤火虫，不光是为了好玩，更是为了生活。把萤火虫拿回家后，我妈会把萤火虫分装成若干瓶，分吊在家里的转角处，这样人在屋里走来走去就不要再点灯了。黑洞洞的屋里东在闪闪发光，西在闪闪发光，煞是好看，给静寂的夏夜平添了几许浪漫，亦照亮了童年梦中的憧憬和向往。我妈还利用萤火虫来诱杀蚊子，她用一只脚桶，脚桶里放进半脚桶水，水里滴进二滴油，把萤火虫瓶子置于脚桶中央，蚊子便会向发光处汇飞，蚊子的翅膀一碰着油的水即被粘住，再也飞不动了，淹死在水桶里，大大减少了房间里的蚊子对人的叮咬。我爸还利用萤火虫瓶子去河里诱捕鱼，他把萤火虫瓶子结住在攀网底下，河里的鱼看到落下发光的东西，一是好奇，二是以为是食，便向发光处游去而被攀网捕之。由于瓶子里的空气有限，所以萤火虫在瓶子里一般只能活一夜就死了，第二天须重新捉。
退休后，我有幸又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夏夜，站立在曾朝夕不离的田野里，沐浴着晚风的凉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放眼那无际的田野，仰望着皓月如水的夜空，聆听那纺织娘、蟋蟀、蝼蛄等秋虫的高吟低唱，目逐萤火虫的绿蓝色幽光，胸中不由得涌起了唐朝诗人杜牧的诗《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