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上周,塔斯马尼亚岛霍巴特市一幢灰色不起眼的的石头建筑里,来自24个国家和欧盟的代表们列席会议,身着黑色西装,严肃地围坐在巨大的会议桌旁。他们将要做出决定,决定全人类共有的自然宝藏——南大洋今后的命运。 代表们将讨论扩展海洋保护区范围的议题。海洋保护区建在南极罗...
上周,塔斯马尼亚岛霍巴特市一幢灰色不起眼的的石头建筑里,来自24个国家和欧盟的代表们列席会议,身着黑色西装,严肃地围坐在巨大的会议桌旁。他们将要做出决定,决定全人类共有的自然宝藏——南大洋今后的命运。
代表们将讨论扩展海洋保护区范围的议题。海洋保护区建在南极罗斯海海域内,这里被认为是地球上生态系统最健康最丰富的区域之一。而罗斯海本身是南极洲海域最生机勃勃的延展区,这一片海洋养育着令人不可置信丰富的物种,鱼类、无脊椎类、海豹、鲸类和海鸟,还有超过世界四分之一数量的帝企鹅和超过世界三分之一数量的阿德利企鹅生活在这里。
阿德利企鹅在罗斯海捕食(约翰.B.韦勒拍摄)
.从我第一次拜访南极洲到现在,十年过去了,对这片大陆我内心越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我最初通过科学来实现这个愿景,我研究南极犬牙鱼的生命周期。随后我转向媒体的帮助,我先生一直陪伴着我发表文章,建立网站,出版书籍,甚至我们还一起拍摄了一部以罗斯海为主题的纪录片。
后来,我花了过去四年的时间在斯坦福大学研读我的博士学位,试图弄懂政治和管理南极洲附近海域的政策是如何制定的。现在我端坐在大会议桌前,看着代表们对于建立罗斯海保护区谈判来谈判去,足足拖了四年。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阿黛利。我还能不能描绘一个在大洋底端水域充满着游鱼,飞鸟,哺乳动物的故事给她听?或者,整片南大洋会步上我祖国新英格兰水域的后尘,成为一个悲剧的梦影?
讽刺地是,正是因为新英格兰鳕鱼种群,以及全球海洋中众多鱼类种群的崩溃驱使着渔民不辞万里,冒着在生命和四肢被冻伤风险来到这片冰封的海域,意图获取人类最后的那点海洋资源。渔民最初为捕猎海豹,然后是鲸鱼,现在渐渐地转向其他的鱼类和磷虾。尽管肆意捕猎海豹,鲸鱼和其他一些鱼群,联合国粮农组织报道有将近四成的南极鱼类资源未被完全开发。和世界其他大洋相比,南极洲海域仍有丰富的鱼类和磷虾资源,而其他大洋有将近九成的鱼类资源已经被完全或过度开发了。
极海洋生物资源养护委员会上的决议桌。(鲍勃.祖尔拍摄)
南极海洋生物资源养护委员会,简称CCAMLR自公约签署起被授权管理南大洋事务,所有在南极洲海域进行渔业活动的国家都受其管制。公约在严格的预防性原则下制定捕捞量,其工作内容还包括保护更大范围内的南极洲生态系统。
海洋保护区(MPAs)限制甚至明令禁止保护区内的一切人类活动,以确保对我们海洋长期合理和不竭泽而渔的使用,这就是海洋保护区能起到的作用。它能使区域内的鱼群数量增加,体积变得更大,对鱼群起到好处,也能促进该区域内的海洋生物多样性。为了达到这些目的,海洋保护区必须设立禁渔区,并且范围必须足够大到能保护区域内的栖息的海洋生物。如果合理科学地设计海洋保护区,它甚至能帮助受全球气候变化影响的海洋生物得到一定的恢复。倡议建立的罗斯海海洋保护区以此要求设计,它区域内包括一个相当大的禁渔区。这片禁渔区对生活于此的众多鱼类,海洋哺乳动物,海鸟以及阿德利企鹅都意义重大。
当我第一次旁观了CCAMLR会议讨论建立南极洲海洋保护区的全过程时,我对其缓慢进程感到沮丧和失望。成员国早在2012年就正式提出建立南大洋海洋保护区的提案,2012年来了又走,2013年又开了两次会议,2014年更多的会议,现在就在上周,举行了2015年会议,事情还是阻碍重重。我见证了罗斯海海洋保护区提案五上决议桌,最终还是付之东流。
然后上周发生的事给了我希望,罗斯海海洋保护区的建立重现曙光。南极海洋生物资源养护委员会采取“一致同意制”,即必须所有国家对大会议案都一致同意,该议案才能通过实施。在过去几年里,俄罗斯和中国是罗斯海海洋保护区提案中最坚定的反对者。但是上周,中国终于改变态度,转而支持建立海洋保护区。成员国们对保护区的边界有轻微的异议,并进行了谈判。他们还谈论了建立一块额外的区域,用于研究磷虾捕捞的影响。但是维持不变的是倡议的核心——在罗斯海冰架及其范围内建立一个巨大且禁渔的保护区。
事实上国际法则,特别是建立在共识上的法则,推行起来如同蜗牛慢步,但是终归还是在一点点前进。正式通过在国际公共水域建立世界最大的海洋保护区是一项壮举,且需要时间来完善不走岔路。即使在国际公共水域建立海洋保护区从正式通过到最终实施要花上数年的时间,我们仍要努力去推进倡议前行。
我回到家,迎向我的女儿阿黛利,我仍满怀希望。我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亲眼看到在宽广的南大洋海域中生命欣欣向荣,还能见到她名字的来源——阿德利企鹅。当然这美丽景象的前提是所有CCAMLR成员国达成共同的政治愿景,建立海洋保护区,来护卫南极洲的海洋生态系统。当他们付诸于行的时候(我坚信他们会做到),我就能告诉我的女儿,我曾亲眼目睹了历史上最大一次国际环境保护的胜利——我们齐心协力,来保护人类最后共有的自然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