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只猪正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地享受大自然。很多年来，欧洲家猪一直在与野猪杂交。摄影：CONRAD WITH/明登图片社/NG CREATIVE 撰文：Maryn McKenna 深受人类喜爱的猪究竟是怎么变成猪的呢？ 查尔斯·达尔文给出了标准答案。通过辨认骨...
一只猪正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地享受大自然。很多年来，欧洲家猪一直在与野猪杂交。摄影：CONRAD WITH/明登图片社/NG CREATIVE
撰文：Maryn McKenna
深受人类喜爱的猪究竟是怎么变成猪的呢？
查尔斯·达尔文给出了标准答案。通过辨认骨头和考古挖掘，他发现，人类驯养的猪虽然聪明又美味，其实它们曾经是獠牙外露的凶猛野猪，潜伏于丛林深处。大约在9000年前，以狩猎采集为生的一部分人不再四处迁徙，渐渐定居下来，形成了村庄，转向农耕，于是有了家猪。
但随着分子手段的出现，我们可以深入了解生物的DNA，并因此重新审视长期以来那些深信不疑的结论。最近发表在《自然遗传学》杂志上的论文就推翻了过去的认知。来自四个国家的研究人员发现，现代的猪身世复杂。和传统理解不一样，家猪并不是野猪被驯化后，直接独立发展出的一种新的个体；相反，它们在数个世纪的时光中，和野猪经过了无数次杂交。这项研究不仅改写了猪的历史，同时也重新定义了野生动物的血统问题。
为了确认这一点，研究团队从欧洲的现代野猪和饲养的家猪身上，提取了103个遗传物质序列，二者都包含了商业品种和传统品种。借助复杂的计算机模型，研究人员试图弄明白，野猪给了家猪多少基因，才能形成现代家猪的基因组。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以前人们一直认为，野猪被驯化成家猪后，就再也没有杂交过，之后全都是不同亚种间在交配。类似这样的几个假设全都被证明不可能；唯一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太令人费解了，因为野猪和家猪在生活、形貌和行为方面实在是差别太大。
新的基因研究显示，在漫长的历史中，野猪的祖先（如上图，这是德国的野猪）和家猪有过很多次交配。摄影：Norbert Rosing，NG Creative
论文的第一作者Laurent Frantz是牛津大学考古学系的博士后研究人员，他在电话中告诉The Plate栏目：“我们发现，尽管野猪和家猪在形态学上非常不同，但它们一直在交换基因物质。”
数千年来，如何培育、管理和迁移猪其实一直是人们所关心的研究领域，这一点多少有些出乎意料。2005年，以牛津大学为主的研究团队仔细研究了家猪和野猪的DNA，发现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野猪都被驯化成了家猪，而不是像原先以为的那样，只在东南亚。两年后，同样的研究人员借助基因组研究确认，虽然新农耕社会在寻找定居点的时候，带着亚洲家猪到达了近东地区，但欧洲家猪并非亚洲家猪的后代，而是欧洲野猪的直系亲属。而到了2013年，研究人员又发现，欧洲家猪种群曾扩散到近东地区，在以色列的现代野猪身上，就有它们的遗传学特征（这意味着，欧洲家猪很有可能是航海商人带往南方的）。
最新论文关注的是后来的发展情况：把野猪驯化成家猪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两个种群并非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事实上，双方的基因一直在稳定地来回交换。Lesser Beasts在讲述家猪历史的新书中，描绘了其中一种可能：在公元前1200年之前，猪群还没有受到任何限制，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可以在森林中漫步，野猪也生活在那里。Frantz支持交配不受控制这一观点：通过分析基因，他发现了家猪与第二种野猪亚种杂交的证据，而这种野猪已经不存在了。
既然杂交如此频繁，野猪和家猪如何保持种群差异呢？Frantz和同事认为，这是农民的功劳：他们通过杂交育种，让家猪的某些特征和习性得以增强，以满足自己的需求，并抵消野猪DNA的叠加。由于农民总是能有效地利用新的种猪，有杂交育种的家猪，也有加入了野猪遗传信息的家猪，他们实际上增强并发展出了“驯化”基因。
长期杂交的证据颠覆了我们传统理解的驯化模式（一位独立研究员告诉《科学》杂志，这“是对100年来研究假设的一种挑战”），对了解狗和马的进化史也有一定帮助。这两种从野生驯化来的动物对人类定居进程有着重要影响。该研究还有助于把动物从遗传瓶颈中拯救出来，由于狩猎、栖息地丧失和气候变化，它们的种群数量已大幅下降。了解现代动物从何而来，对科学工作也有重要意义，科学家可以据此推断当动物的繁育受到威胁时，如何才能最好地保护遗传多样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