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购买象牙？答案让你大吃一惊

撰文：Mark Strauss

大部分购买象牙制品的人表示，他们会支持禁止象牙贸易。

这种矛盾的态度来自于一项最新的国际调查中的惊人发现，该调查报告由美国国家地理学会与GlobeScan民意调查公司联合完成。

尽管媒体和环保组织多年来一直在致力于提高人们的相关认识，告诉大众非法交易会导致许多大象被屠杀，但美国和亚洲国家的人们仍在不断购买象牙。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这么做？这项研究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对此有更好的了解。

然而，发生在大象身上的悲剧并不足以让某些人抵制住“白金”的诱惑，尤其是那些中低层收入的年轻时尚人士。调查发现，他们将象牙视为拥有财富和较高社会地位的一种象征。

“对于那些嘴里说着‘我会购买象牙，我也支持加强监管象牙贸易’的人来说，这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国家地理学会的科学与探索总监Terry Garcia说道，“有些人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他们会在脑海里自我辩论，并得出自己购买象牙不会产生危害的结论。”

尽管象牙的购买者会对发生在动物身上的残忍行为表示出真正的关心，但其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相信大象“极度濒危”。其他人则认为，购买少量的象牙不会对大象种群产生巨大影响。

潜在象牙购买者的观念

在美国和菲律宾，人们虽然会关心大象面临的困境，但也相信政府最终会确保它们不至于灭绝。作为对比，越南人则认为大象的数量正在快速减少，所以他们最好是在其消失之前尽可能多地购买象牙。

关键在于：如果人们想要象牙，就会有人找到办法加以提供。而只要有可能得到象牙，人们就会继续购买它。

“我们必须开始解决象牙需求的问题，找出抑制需求的方法，”Garcia说道，“如何让购买非法象牙这种行为变得不为社会所接受？”

换句话说，大象的命运将部分取决于我们是否能说服人们，象牙不再是时髦之物。

购买象牙的兴趣和财力问题

市场的力量

国际社会在1989年就禁止了象牙交易，这项举措起到了一段时间的效果，阻止了大象数量的急剧减少。在此之前的十年里，大象数量从130万头减少到了60余万头。但是自从2007年以来，大规模偷猎活动死灰复燃，大象数量减少到了41.9万头。

究竟原因何在？这是由于象牙通过“合法的”方式重新回归全球市场。非洲国家获得了特别许可，能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库存查封象牙进行拍卖。

在美国，相关法规允许象牙以狩猎胜利品的方式加以合法引进，并允许对禁令实施前引进的象牙进行跨州交易。中国政府则允许每年拍卖一部分库存的查封象牙。

走私贩利用这一点来将自己的非法物品洗白，这些东西之后会作为合法产品出现在购买者面前。而且，大部分非洲国家没有足够的资源来与偷猎者作斗争。

好消息是，打击象牙交易有着广泛的公众支持基础。事实上，中国和美国最近都宣布了新的法律，这些法律实施后将大大限制流通中的象牙数量。

我会支持自己的政府在国内禁止买卖和进出口象牙。

坏消息是，象牙和毒品一样，如果有人想要购买的话，总会有人乐意出售。正因如此，如今政策制定者与环保组织正在着手解决象牙需求方面的问题。

作为这一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有必要进一步了解是谁在购买象牙，以及他们的购买原因。

GlobeScan公司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来进行问卷调查、深入采访和小组座谈，调查对象主要来自五个象牙问题比较集中的国家：中国、泰国、越南、菲律宾和美国。这项研究发现，有22%的受访者是“可能的购买者”，他们有意愿在未来三年之内购买象牙，并且在金钱方面也不是问题。

还有28%的受访者是“游移不定的潜在购买者”，他们只要财力方面不是问题的话就会购买象牙。考虑到在接受调查的几个国家中，中产阶级人数正在增加，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会在未来变成可能的购买者。

该研究注意到，象牙爱好者的部分动机在受调查的国家中普遍一致。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在于：人们认为象牙是一件“完美的礼物”，因为它“稀有、珍贵、纯洁、美丽、具有异国风情，而且重要的是，它象征着礼物接受者与赠予者双方都是有地位的人。”

不过也存在一些特定的需求动机，它们在某些国家中能引起的共鸣更甚于其他地方。在中国和菲律宾，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分别为44%和39%）将象牙视为一种幸运符，而持这种观点的人在泰国和美国的比率分别是25%和17%。

在某些国家，对大象的敬畏与尊重赋予了象牙稀有和美丽的特质，使其更具普遍性的感染力。结果，这种情况导致了更多大象被屠杀。

传达信息

这项调查给我们的启示是，倡导人们关注大象的困境，有助于保持和提高公众对采取新措施限制象牙交易的支持。但如果想抑制人们对象牙的需求，则需要对信息加以适当的调控，让象牙购买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在其他问题上的宣传工作已经表明，深入目标受众的人心有多重要。在美国，劝阻年轻人不要吸烟的“真相”运动非常高效，因为它不再依靠“请三思，不要吸烟”这样的陈腐口号，也不再依靠“吸烟有害健康”这类警告。市场研究显示，青少年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危害，并倾向于将吸烟视为一种独立自主和反叛的行为。真相运动通过向年轻吸烟者们展示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被烟草公司所操纵这样的方法来逆转局面。

反对象牙交易的运动已经开始向作为目标的象牙购买者们传达信息。销毁查封的象牙制品就是一种引人注目的方法，这样不仅能展现国家会信守诺言打击非法走私，还能显现出个人购买行为积累起来就会成为怎样的大问题。在反击“象牙是时尚且具有异域情调的的象征”这种观念方面，同样需要类似的创意性策略。

“在抑制象牙需求方面采取怎样的策略会比较有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Garcia说道。他认为可以考虑采取这样的的方法：那就是让更多的人意识到，非法象牙交易的巨额资金是如何成为黑社会与恐怖组织（例如圣主抵抗军）的囊中之物。“你可以不关心动物，但你会愿意支持恐怖主义吗？”Garcia说道。

“让我在某种程度上感到吃惊的是，潜在的象牙购买者竟然是三观不正的年轻人，”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公共事务部门的执行副总裁John Calvelli说道。“但它也给我带来了希望，因为他们相对而言容易接受别人的观点。我认为，我们有许多不同的方式能获得他们的认同。”

关于信任的问题

要想在这方面获得成功，还得找到适合传达这些信息的“有影响力的人”。例如，由于天皇太子在1980年代公开发言反对象牙交易，使得象牙在日本的人气骤减。

当然，不是每个国家都有皇室，就更不用说皇室成员未必都会受到国民的拥戴了。但是国家地理学会与GlobeScan的调查对象牙购买者最相信的信息来源进行了一次排名。位居前三列的分别是非营利性环保组织、科学家或学者，以及亲友。

可信的信息来源

哪些人士和组织能够提供关于象牙及相关问题的准确信息？以下是根据民意调查结果给出的可信度排名：

这些发现意味着我们需要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依靠环保组织和科学家从上而下地传达信息，另一方面也需要依靠那些能够影响到身边之人观点的基层人士。

“这样就能通过人与人之间、朋友与朋友之间的信息传递方式来告诉大家，购买象牙并不值得称道，”Calvelli说道，“所以，我们可以采取的一种方法就是，先找出我们的支持者，再为他们提供工具和资源来教育他人。”

想要改变人们的任何观念，这都不会是一件快速和简单的事情，但如果国际社会想要终结象牙走私的话，就将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要想阻止偷猎者，就必须同样阻止从事交易的人，”肯尼亚总统丹尼尔•阿拉普•莫伊在1989年说道，“而要想阻止从事交易的人，就必须说服最终的买家不要去购买象牙。”

对于象牙的看法

关于象牙所有权及相关看法的关键性措施